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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臺的初雪,偏選在灰調的廠區里,把冷硬的日子揉出了軟意。

雪絮沾在竹葉上,壓得竹梢輕輕晃,簌簌聲裹著風,比春日的竹濤更軟。辦公樓前的造型松早被雪堆成了蓬松的團,連墻根的警示牌都蒙了層白邊,嚴肅的紅與藍也柔和下來。踩在雪水混著細沙的路面,鞋尖的濕冷,和車間飄來的機油暖香纏在一起,是工業肌理里最鮮活的煙火氣。

黃色的消防樓梯還凝著夏末的銹痕,雪片落上去,給冷硬的金屬裹了層細碎的糖霜;矮灌木叢頂浮著薄雪,深綠的葉尖從白里探出來,像揉皺的綠絲絨綴了星子。繞過墻角時,枯瘦的枝椏掛著雪沫,風一吹便簌簌抖落,濺在濕軟的泥地上暈開小圈兒,身后的冬青叢卻把綠意攥得緊,成了雪天里最執拗的暖。

煙臺的雪總來得急,可落在鋼筋水泥與草木枝椏的縫隙里,卻把廠區的節奏揉慢了。機器的轟鳴襯著雪落的輕響,冷與暖、硬與柔,都裹在這一場初雪里,成了冬日最妥帖的注腳。
